孙晓斯：十年一剑，铸“国之重器“——记中国散裂中子源建设团队
作者：孙晓斯
出处：《中国科学院新时代科技报国先进典型事迹选“一所一人一事”活动事迹精选集》第3-9页，科学出版社2020年1月出版
2018年8月23日是一个注定要被载入中国大科学装置建设史册的日子——中国散裂中子源顺利通过国家验收，正式对国内外各领域用户开放。
验收专家组对中国散裂中子源项目给予了高度评价，一致认为中国散裂中子源各项指标达到或优于批复的验收指标，装置整体设计先进，研制设备质量精良，靶站最高中子效率和3台谱仪综合性能达到国际先进水平。
作为国家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建设项目，中国散裂中子源是“十一五”期间立项、“十二五”期间重点建设的十二大科学装置之首，也是我国首台、世界第4台脉冲式散裂中子源，在材料科学和技术、生命科学、物理、化学化工、资源环境、新能源等诸多领域具有广泛的应用前景，将为我国产生高水平科研成果提供有力支撑，并为解决国家可持续性发展和安全战略需求的许多瓶颈问题提供先进平台。
不仅如此，中国散裂中子源更通过自主创新和集成创新，在加速器、靶站、谱仪方面取得了一系列重大技术成果，显著提升了我国在磁铁、电源、探测器及电子学等领域相关产业的技术水平和自主创新能力，使我国在强流质子加速器和中子散射领域实现了重大跨越。
十年辛苦不寻常
中国散裂中子源是我国首台脉冲式散裂中子源，其建设技术难度之高、风险之大难以想象。
自2011年10月工程奠基建设以来，作为工程指挥部总指挥和工程经理、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科学院院士陈和生就把东莞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他已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闯过了多少工程建设的难关，前进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凝结着创新。
由于土建施工队伍缺乏大科学装置施工经验，2014年前后项目建设到一半时土建工程已拖后了一年多，整个工程能否按期完成验收成为一个严峻的挑战。
为了赶回工期，陈和生带领中国散裂中子源团队背水一战，决定把通用设施的安装调试与土建施工交叉进行，先在地面把设备安装调试好，再运到隧道里重新安装。然而，此举虽然可以节约设备的调试时间，但工作量却成倍增加。
2014年夏天，南方连日的酷暑和高负荷工作让陈和生的健康状况一度堪忧。而在此之前，他已经进行过多次心脏手术。可即便整个团队都在为他的身体感到担心，他也不以为然，一直坚守工作岗位。
经过几百个日日夜夜的刻苦攻关，中国散裂中子源团队终于赶回了工期。在2016年底召开的国际顾问委员会年度会议上，与会外国专家纷纷感叹项目建设的“中国速度”：“难以想象你们在短短的一年里完成了如此大量的工作!”
2017年8月，中国散裂中子源顺利实现第一束质子打靶，产生的第一束中子是向党的十九大的献礼。同年11月，在加速器、靶站和谱仪首轮联合调试中，中国散裂中子源实现了25赫兹束流打靶运行，平均束流功率超过10千瓦，提前达到打靶束流功率的验收指标，成为该工程建设过程中最重大的里程碑。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陈和生领导中国散裂中子源团队完成了国外散裂中子源十几个月甚至数年时间才能完成的工作，其难度之大、过程之艰，可想而知。
舍小家顾大家
2009年立项前后，中国散裂中子源工程就已经在高能所北京本部开始人才队伍的组建工作。随着工程的推进，工程建设重心从北京转移到东莞，100多名家在北京的科研人员开始了长达六七年、每年在东莞驻扎300多天的异地生活。为了中国散裂中子源的建设，他们投入满腔热情和智慧，奉献了最美好的年华。
中国散裂中子源虽然是微观世界研究的利器，但涉及的设备却成千上万。如此庞大的工程，每天遇到的大大小小的问题简直多如牛毛。
2009年，已近花甲之年的马力做了一个重要决定:投身中国散裂中子源工程建设，并担任工程常务副经理。中国散裂中子源经理部包括加速器、实验和公用设施3个分总体，即便在加速器分总体内部，各个系统之间的专业也是千差万别。为此，马力经常要不分昼夜地查阅、熟悉各种工程资料和会议纪要。
他长期保持着严谨的工作态度和良好的工作习惯，所有会议纪要、技术通知单、招标项目全部记录在案。因此，同事中留下了一段佳话：档案馆找不到的文件，最后总能在他的电脑里查到。
中国散裂中子源是高能所对异地建设模式的初次探索，一路上有鲜花也有荆棘。和其他许多北京籍人员一样，4年来，马力平均每年有超过330天的时间待在东莞。2017年除夕，他只身一人待在东莞的“出差房”里，一盘同事送来的水饺，3部电影，就打发了这个本该合家团圆的日子。
尽管长年驻扎东莞，但马力依然觉得时间不够用。为了不让事情堆积下来，他经常周末也在处理各种工作事务。正是这种事无巨细的刻苦精神，让马力成了中国散裂中子源“永动机”式的专家，对各个系统了如指掌，能够及时发现问题，并有针对性地去解决问题，确保了中国散裂中子源各个系统稳定高效的持续运行。
中国散裂中子源作为由各种高精尖设备组成的复杂整体，工程的圆满完成离不开像马力一样每一位建设者的辛苦付出。
为了迎接国家验收、中国散裂中子源自2018年开年以来就进入了紧张有序的工程调试工作中。农历春节期间，为保证联调任务的圆满完成，中国散裂中子源广大一线建设人员充分发扬奉献精神，在万家团圆欢度春节的时刻依然坚守岗位。加速器技术部、中子科学部、凯发k8旗舰厅注册登录的技术支持部24小时轮岗值班，园区各管理部门及物业全力以赴，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在全体人员的共同努力下，工艺、设备、档案、财务、土建等各项工作都得到有序推进。
其中就包括中国散裂中子源直线加速器射频功率源课题组。在时间紧、任务重的背景下，课题组全体人员在兼顾加速器24小时出束运行的情况下，每天连续工作14个小时以上，终于赶在春节前圆满完成任务，为中国散裂中子源加速器速调管功率源的稳定运行提供了强有力保证，确保了中国散裂中子源工程国家验收的时间进度。
2014年8月起，从美国进口的速调管陆续出现问题，不得不运回美国返厂维修，中国散裂中子源工程遭遇前所未有的困难。为此，工程领导会同课题组，利用各种渠道和方式寻求解决办法。
为了确保工程调试进度，全体成员连续三年半一直维持着高强度的工作。系统负责人李健已经连续3个春节留守东莞；不少年轻职工的孩子都还年幼，因为经常加班而无法照看，孩子生病了也只能托付家人送医；两位单身青年也因为保证工作进度，将各自安排好的婚期一再推迟。
经过3年多的刻苦攻关，课题组就像东莞分部的“隐形人”一般，除了开会、吃饭，大部分时间都在直线设备楼里度过，为追赶工程进度争分夺秒地工作。他们就是整个中国散裂中子源建设团队的缩影，正是因为这群“最可爱的人”、中国散裂中子源工程才得以一直朝着最后的胜利稳步迈进。
诵读人：杨少柒 理化技术研究所 助理研究员
